王总瘫软在地剧烈咳嗽,喉间溢出的血沫混着雨水在锈迹斑斑的地面蜿蜒。
程昭野扯下领带随意擦拭指尖血迹,暗红色家徽随着动作在闪电中明灭,忽然嗤笑出声:“编出‘程氏内鬼’这种谎话,倒真是垂死挣扎。”
他屈指弹开钢笔笔帽,金属冷光映出王总瞬间惨白的脸,“程氏上下六十余口,连我家的猫都恨不得把私房钱存进我名下。”
江婉婷攥着演唱会门票的手指骤然收紧。
她看着程昭野将孙晞若轻轻抱起,动作熟稔得像是抱过无数次易碎的珍宝,西装外套妥帖盖住女孩裸露的脚踝。
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,程氏家族专属的赤金色徽记在雨幕中若隐若现,二十余架飞行器组成的护航阵型,比任何情话都更张扬地宣示着张扬。
“通知老宅。”程昭野低头吻去孙晞若额角雨水,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,却让所有保镖下意识挺直脊背,“准备最好的医疗团队,谁敢吵醒她,这个月奖金喂鲨鱼。”
他转身时扫过呆立的江婉婷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信封,“对了,信我看了。”
江婉婷的呼吸停滞在胸腔。
她看着程昭野将信封小心塞进内袋,雨滴顺着他下颌线坠落,在锁骨处的刺青上汇成溪流:“樱花书签是她送的,不过……”
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怀中的人无意识往他颈窝蹭了蹭,“巧克力牛奶,我确实只喝她买的。”
直升机降落的气浪掀起满地积水,程昭野抱着孙晞若踏上悬梯的瞬间,整个天台突然亮起程氏集团标志性的赤色灯光。
江婉婷望着逐渐远去的飞行器,攥紧手中湿透的演唱会门票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。
原来当星光褪去朦胧的滤镜,展露其灼目的真实模样时,她非但没有退却,反而陷得更深——那些翻云覆雨的权势,藏在獠牙下的温柔,此刻都成了刻进她骨血里的致命吸引。
暴雨渐歇,江婉婷跪在积水里的膝盖早已失去知觉,却浑然未觉。
她望着天际那抹逐渐缩小的赤色光点,指节因过度用力攥着演唱会门票而泛白,潮湿的纸页边缘在掌心勒出深红的痕。
远处传来警笛声,混着江临渊焦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,却都像是隔了层毛玻璃般遥远。
“婉婷!”
江临渊冲上天台,西装狼狈地黏在身上,看到妹妹失魂落魄的模样,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空荡的天际,瞬间了然。
他轻叹一声,脱下外套披在她肩头,却被她固执地推开。
“哥,你说……”江婉婷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,“如果我早一点,再早一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……”
江临渊喉间发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