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好路无忧及时用鬼力将丹田圈护了起来,不叫祁澜察觉一丝异样。
这蹊跷的傀儡丝也让路无忧想到了与之类似的东西。
——祟核。
但南绝音怎会用祟核制丝,还能将祟气隐藏得这么深,若猜测是真的,这些祟核又是谁提供给他的?
伤口上的纹路似察觉到路无忧的打量,竟陡然向外延伸半寸,疼得路无忧冷汗蓦地流了下来。
路无忧深呼吸一口气,很快镇定下来,给身上施了个净尘术,着手清理伤口。
眼下不是慌张时候,等避过这阵风头,他再找机会回鬼市找药阁老想办法就好了。
路无忧刚清理完伤口,里衣还未穿好,便听到门外传来“叩叩”两声,没等他应声,房门就已经被来人打开。
路无忧连忙扯了几件衣服套上。
他穿得着急,生怕腰腹间的纹路被人瞧见。
但俗话说,越怕什么来什么,这厮手忙脚乱间,屏风轰然倒下。
少年整个人压倒在屏风上,乌发散乱贴在脸侧,朱红衣袍松垮,只险险遮住后背与腰臀,露出莹润如玉的胸肩与修长的双腿,另一条小腿还抬在空中,足尖轻勾。
祁澜进来时,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的情形。
他眸底倏然暗下,反手缓缓扣上房门,指尖微动间,梵文结界将整个房间包围。
路无忧有些心虚,正想爬起来,没想到刚才摔倒时他和身上的衣服已经滚作一团,他压在衣服上,一时间难以将自己从衣服堆里拔出来。
还是祁澜走过来,直接连人带衣将他抱起,放在了床上。
路无忧坐在床上顶着祁澜视线十分不好意思,他亵裤都还没穿上,此时悄摸着拢紧衣衫,把自己身子藏在衣袍里,佯装淡定问道:“你怎么过来了,净痴怎样了?”
祁澜站在床边,看着路无忧袍下露出的白嫩脚趾,片刻,敛下眸光。
“并无大碍,只是心神被摄后需要一定时间恢复,今晚舔月留在隔壁房间照看,我过来替你净度。”
路无忧手指攥紧了衣衫,“那什么,我刚才已经上过药,反噬也差不多好了,不用麻烦尊者。”
“不麻烦,仔细检查为好。”
祁澜上前走了一步,贴近路无忧身前。
路无忧见他指尖已亮起灵纹金芒,欲要向自己探来,一时情急伸手打开祁澜的手,“我说了不用!”
“啪!”
两人同时定住。
路无忧垂下头来不敢看祁澜,嗫嚅着:“不好意思,我……伤口已经上了药,没什么问题了……”
祁澜静默不语。
“我还是跟舔月一起照看净痴吧。”路无忧觉得空气凝滞得快要呼吸不过来,也不管自己衣服是否穿戴整齐,强撑着要从床上起身,往门外走去。
然而没走几步,路无忧忽地脚下一轻,视线天旋地转,整个人便已被祁澜压倒在床上。
刚刚胡乱系好的衣袍已散开了大半,只堪堪遮住腰腹和几处重点部位,露出一大片光洁白润的肌肤。
下一刻,一只大手覆在单薄如玉瓷的胸膛上,直接盖住了半边白皙。
灵力渡入。
“唔呃!”
路无忧身体蓦然一颤,体内被强行压下的反噬与祟力受灵力所激,拼命涌动挣扎起来,痛得他差点蜷缩成一团。
“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问题,不需要?”冷冷的嗓音从上方传来。
路无忧硬着头皮道:“那又如何,这次反噬是有些严重,丹药见效慢了些而已,我不想每次都这么麻烦尊者。”
祁澜:“为何?”
“我用丹药也可压制反噬,自然不愿劳烦尊者,而且道上已经有关于你我的流言蜚语,赤北的通缉令就是个例子,这样下去有损双方名誉,我一介鬼修无甚所谓,但尊者代表的宗门和仙盟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尊者实在无需为因果关系做到如此地步,否则教我如何才能还清,咳咳……”
说到后面,路无忧忍不住咳嗽了起来,喉间泛起铁锈血气。
可刚说完,路无忧被祁澜握住的手腕骤然一紧。
“你真的以为,我做这些……甚至灵纹交融如此亲密的事情,都只是为了因果?”
路无忧抬头,正好撞入祁澜黑沉如墨的眼眸中,他眼里寒意森冷,让人触及生怕,只看一眼就避之不及。
祁澜一贯冷淡的脸色上尽是怒意。
“你以为你欠了我很多因果,可如今看来,并非如此。”他一字一顿,“这些因果究竟是谁欠谁的多?那魔将是怎么回事?”
路无忧睫毛一颤。
“那魔将是我,我也的确率领魔军攻略了数个城池,但我为煅血魔尊做事,只是个人缘由,与你和青田村并无任何关系,现在魔尊已死,尊者若是想为仙盟追讨我过去犯下的罪果,我也认了。”
祁澜身周气息愈发森然,“说谎。”
路无忧不说话。
他唇色发白,看得让人想狠狠地搓揉舔舐一番,磨蹭出水润的胭红。
祁澜唇角抿出一道冷硬的直线。
一息间,路无忧感觉到胸膛一热,发现佛骨灵纹裹挟着磅礴的灵力已然渡入他体内,佛骨灵纹不与之前净度那般温和,而是四处游走在经脉之间,蓄意挑起他脊骨深处的战栗。
路无忧慌张,“不要!我不要嗯……哈……”
可痛痒与舒缓快感交杂一时让他目眩神迷,如樱瓣的嘴唇微张着,瞳孔已然失去焦距。
直到佛骨灵纹顺着胸膛往下,欲要再度与他丹田灵纹交融,让他迅速回神。
路无忧猛烈挣扎起来,“放开我!”
可祁澜对他的挣扎视若罔闻,牢牢压制住他的手脚,佛骨灵纹愈加深入,势要探入丹田伤处检查清楚。
这样下去定会发现他丹田的祟化!
祁澜灵力的攻陷下,路无忧已经快压制不住丹田内那股躁动不安的祟力,他这两个月以来没有吞噬祟核,根本无法解释丹田突然涌起祟力一事。
挣扎间,路无忧身上本就松垮套上的衣衫彻底散乱,再也遮不住腰腹间蔓延而生的黑纹。
那墨色纹路盘踞在白玉似的肌肤上,狰狞刺目,即便祁澜克制着不去看身下人的肌体,但也难以忽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!”
路无忧知道祁澜终究还是知道了,不再挣扎,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。”
他一直不想让祁澜知道自己曾为魔将和如今面临祟化的困境。
是因为路无忧知道,祁澜一定会为了偿还彼此间的因果,而牺牲掉他的灵纹来救自己,哪怕只有亿分之一的机会。
不仅如此,祁澜还可能会面临玄禅宗和仙盟的责难。
路无忧不愿祁澜这般为他。
可如今秘密被撕开一道裂口,路无忧压制丹田祟力的力气瞬间泄去,喉头一甜,“咳——!”
温热的鲜血喷溅在素白僧衣上,祁澜仿佛永远镇定自若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慌乱。
“无忧!”
就在这一瞬间,路无忧腰腹间黑纹乍地暴涨出无数黑丝,刹那间将两人裹进了黑暗。